第(3/3)页 齐煜面无表情,一点点把衣摆从她手中抽出,后退两步,拍了拍,像抖落身上的尘灰。 “你在我手下尽忠了这么些年,没有功劳,也有苦劳。我会善待你唯一的妹妹,等最后一份差事办完,你上戒堂领死吧。“ 萍萍闻言,颤了颤,唇角勾起一个苍凉的笑,垂下眼眸,再也不发一言。 …… 阳光透过雕花窗棱照了进来,却无法驱散室内一角的常年阴暗。 帘幕低垂,账顶的织锦凤蝶已然泛黄,勾丝的翅膀深深嵌在黯淡的红丝绒布上,展翅却不能飞。 黄梨木的朱漆八角大床深陷,褪色的锦被里裹着一张瘦骨嶙峋的脸。 细长的眉下是浓密的睫,鼻梁高挺,薄唇泛白,下颌纤巧,宛如上好的白釉霜雪盏。 美人在骨不在皮,尽管瘦到眼眶深陷,颧骨突出,仍能看出眉眼间绝代的风华。 “哗啦”一声,厚重的木门被一把推开,一个扎着双髻,穿着鹅黄色春衫的小丫头,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。 “娘亲,今日春光正好,我们去城郊的乐游原放纸鸢吧。” 床榻间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,女人半撑起身子,勉强露出一个笑容: “乖囡,今日燕飞楼怎的下课这般早?” 小丫头面上浮出一抹忧色,微微蹙起眉头: “娘亲的风寒怎的还没好?今日乐师回家省亲,燕飞楼难得放假一天……” 女人柔声道: “纵是放假,琴艺也不可荒废…若是能选上乐倌,出台就能晚上好几年,到时…娘亲定能为乖囡攒够赎身的银两……咳咳,咳咳!” “娘亲,您快别说话了,我给您端杯水!” 小丫头急急扑向榻边的小几,拎起茶壶,晃了晃,发现是空的,眉间浮上愠色: “阁里的丫头又偷懒,惯会踩高捧低!娘亲,你等等,我去给你烧水。” 女人躬着背,抚着床柱,极力咽下喉间咳出的一抹腥红: “咳咳…乖囡不急,老毛病,忍忍就好,莫再和丫头们起冲突……” 小丫头听着母亲越来越猛烈的咳嗽声,心揪得紧紧,早就把春游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,抱起水壶冲出门,嘴里不停念叨: “娘亲,等我,我一会儿就回来……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