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可是,在两个姐姐进入瑟安神殿后,容雪清是知道的。 资源、福利、待遇,并不一定是瑟安神殿内的抚愈师所想要的,可以肯定的是,他们即便不想要也会被迫接受,然后又要用自己的未来交换。这其实并不是公平公正的交易。 所以,抚愈师又是一个非常可悲的集体。 容雪清轻轻吐出一口气,他将手上厚厚的书籍放到桌上,进入厨房,给自己倒了一杯水。 冰冷的水入喉,他感觉夏日因闷热而受到影响的烦躁心情稍微缓解了些。 走出厨房,他想进入二楼属于自己的卧室。 但是,不明原因,他的目光看下了连入地下室的楼梯,那像是无底的黑洞,择人而噬。 容雪清又一次想到了容烟柔曾经对他说过的话。 “阿清,有些抚愈师分化的很晚,像我和阿河,我们在五岁时就已经分化,我们由于过早觉醒,没有选择的权利。” “但是啊,一些家中有抚愈师的家庭,其中有一些抚愈师可能十岁,甚至在临界的十五六岁时分化,到了这个年龄,他们就已经知道了。” “他们想要什么,所追求的是什么。” “他们不愿意失去自由,所以,他们会隐瞒自己抚愈师的身份,他们会假装自己是普通人,平平淡淡地过一生。” “不过,没有在瑟安神殿学过精神屏障隔绝方式,对他们其实非常危险,他们很有可能被一些穷凶极恶的异能者追捕到。” “哪怕成功建立了精神屏障,他们也有可能会被那些猎犬找到。” “阿清,我不知道你的未来会怎样,但是,作为我和阿河的同胞弟弟,你拥有比任何人都要高的分化率,所以……” “我会教你,如果遭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,你应该怎么做,你要怎么做。” “当然,我教你的这些或许对你来说并没有用,因为直到你十六岁为止,瑟安神殿会一直在暗处监测你,只要你觉醒,就会有人带你走,不过,或许能逃得掉呢。” 直到十六岁为止,容烟柔一直教导他。 这一刻,容雪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。 隔开数年,从十六岁到十九岁的三年,他再也没有去过地下室了。 他一直庆幸自己并不是抚愈师。 今天,这一刻,他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,他想下楼去看看。 等他反应过来时,他已经踩在了下楼的阶梯上。 寂静的别墅内,脚步声咚咚,显得格外明显,昏暗楼梯间的声控灯自动开启,昏黄的灯光照亮前路。 走下蜿蜒的阶梯,他停下脚步,入眼的是冰冷的金属门。 他知道,只要他再朝着前方走出几步,当他的手碰触那一扇金属门,门上自带的感应设备会确认他的身份,对他进行身份扫描识别,如果…… 直到现在为止,容烟柔给他开放的权限还没有被删除的话,理论上,他是可以进入里面看看的。 他踏步上前,当他的手即将碰触门时,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,他又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。 就和过去无数次一样,他在这一扇门前往返无数回,却从来没有进入这完全未知的世界。 那就好像是一种不详的预警。 一方是地下室小小的被封锁住的空间,另一方…… 则是瑟安神殿。 不同的地方,却微妙的有着异曲同工之感。 容雪清在原地站了足足半个小时,目光一瞬不顺地盯着金属门。 半个小时后,他转身,上楼。 回到房间,七月夏季的闷热感挥之不去。 他知道,家里所用全都是源自于两个姐姐,所以在拥有自食其力的能力之前,他一直过得 非常节省。 他进入浴室,打算冲一个澡。 打开浴室门,他正对上的就是镜中的自己。 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年龄,一头略长的黑发散乱遮住大半张脸,脸上戴着厚厚的框架眼镜,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。又或者说,厚重的框架眼镜让他显得非常不显眼。 以前并不是这样的。 同胞所出,他和两个姐姐外貌非常相似。 大概是在七年前,二姐看到他,忽然就生气了。 当时的容雪清是茫然的。 二姐容烟河右手高高地抬起,想要打他一巴掌,不过,长姐容烟柔及时握住了她的手腕。 容烟荷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瞳染上微红,胸口剧烈起伏,她目光愤怒地看着他。 容雪清并不明白,自己做错了什么,容烟河为什么会生气? 其实,现在想来,对那个时候的容烟河来说,他的存在对她而言就是不公平不公正。 当时长姐在,爸爸妈妈也都在。 别墅大厅显得一阵窒息而沉默,所有人都看着容烟河,但是没有任何人指责她不恰当的行为。 容烟河看着他,说:“阿清,为什么啊,为什么我们一起出生,为什么你可以一直在爸爸妈妈身边?啊?为什么啊?你告诉我,为什么你不是抚愈师?为什么你想去哪里,就可以去哪里?为什么你不需要被自己的五感所折磨,为什么……” 她问了他无数个为什么,容雪清却什么都无法回答他。 容烟河将被容烟柔握着的手腕抽回来,她冰凉的手轻轻抚上容雪清的脸颊,询问:“阿清,我们除了眼睛的颜色不同外,我们几乎生得一模一样,但是,我们的人生却截然不同。” “阿清,每次看到你这张脸,我都感觉到命运的不公,你说对吗?” 容雪清无法回答容烟河的问题。 很多时候,他其实觉得很奇怪。 他能明确地感觉到,二姐是不喜欢她的,但是…… 很奇怪的地方在于,容烟河叫容烟柔时,她会直接叫她的名字“烟柔”,听容烟柔说,她叫其他朋友的名字时,也会叫对方全名,唯独对容雪清时,她会亲昵地称他为“阿清”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