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五十八章 问尔何适-《龙悦荷香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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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你居高临下,玉树临风,手持宝雕弓,拉弦如满月,凌空就是一箭。我眼看着自己前胸,皮肉尽毁,血如泉涌,眨眼变成一个透明的窟窿。

    血洞越长越大,血水越涌越多,我自己的心,却越缩越小,越抽越疼,直到彻底炸碎……”

    阿龙一张脸惨白的没有颜色,伤心的无以复加,忍不住哀求:“青荷,你本知道,形势所迫,那不是真实的我。”

    青荷压不住满心失望,声音已能无喜无悲:“是与不是,有何要紧?你当我会在意?我还是那句话:需要你时,你不管我;不需要你,也别烦我。”

    她说这话,已经没有愤懑,只剩伤心。一双大眼睛,哀哀欲绝,直直望向不远处的草丛。

    阿龙顺着她的眼神望去,便见一株含苞待放的卷丹百合,那般青春、热烈、阳光,正在迎风怒放。

    他轻轻走过去,小心翼翼摘下来,捧在手上:“青荷,你年仅十六,很多事情难以看透。你我历经磨难,终于走到一起,实在不易。终我一生,不求千古留名,只求百年好合。从前夫君不好,伤你太深。好在咱们都活着,不如重头来过,让我亲手愈合……。”

    不料,话未说完,青荷一个纵身,跃至悬崖峭壁之颠,百丈之下就是涛涛滚滚的芜江。

    她衣袖飘荡,满脸泪痕:“知我者谓我心忧,不知我者谓我何求。透与不透,不在你已三十,我仅十六。你不是我,自然不知我想什么。我的要求从来不高,简单而直接,丰富而廉价,那就是快乐,只要没你的地方,随处可见,到处都有。从此一跃而下,既能与你永不复见,又能找回快乐的从前。”

    阿龙惊急万分:“青荷,过来!”

    青荷莞尔一笑:“龙大大,我能过去么?那岂不是与快乐渐行渐远?”

    阿龙心急如焚:“青荷!非要我心碎?”

    青荷痛极反笑:“龙大大,我曾心碎,因它脆弱。你铁石心肠,也会破碎?我不相信!”

    阿龙双唇巨颤:“青荷,你明明知道,我虽曾疑过你,骗过你,伤过你,害过你,却非出于本心,更非出于本意,在我心底,从来都是一心一意保护你。你折磨我,究竟是何目的?颠来倒去,还不是折磨你自己?”

    青荷站在峭壁之巅,仰天大笑:“你有真心?我当然相信。你有真意?我当然不疑。可那从来不是对我。你若有心,你若有意,不如看我最后一眼,听我跳水的声音。”

    言未毕,阿龙但觉眼前一炫,她就像一只展翅的雄鹰,纵身跃下百丈高空。她的衣裙在空中迎风上扬,她的身体在云中笔直下坠。眨眼之间,犹如离弦的箭,落入波涛怒吼的芜江。

    阿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更不敢相信她会恨到如此决绝,会恨到舍弃一切。

    震惊,悲痛,失落,伤情,交织错杂,一颗心绞痛的无以复加。无数往昔,无数回忆,映入脑海,挥之不去。过去、现在、未来,毫无意义,再无牵挂。

    弹指一挥间,失去万千芳华。

    耳畔却飘过一声哀怨:

    问尔何思?思彼南虞。问尔何适?适彼悦城。

    是否如适?云阳之山,沙晨之滩,梦荔之湾。

    问尔何之?之我悦城。问尔何悦?悦我佳人。

    配我飞剑,踏浪云间。跨我白驹,驰风掣电。

    嘱我佳人,着我嫁衣。随风起舞,凭我相惜。

    问尔何思?思彼南虞。问尔何适?适彼悦城。

    是否如适?木棉之花,珊瑚之崖,海角之沙。

    问尔何之?之我悦城。问尔何悦?悦我佳人。

    配我龙剑,劈波斩澜。扬我龙帆,搏浪逐缘。

    嘱我佳人,戴我嫁冠。伴月起舞,凭我相欢。

    青荷水性虽好,怎奈悬崖太高,加之芜江水势湍急,气势雄浑,动魄惊心。身在半空,耳听涛声如雷鸣,不禁心慌胆怵,甚至悔恨交加。事到如今,身处绝境,无奈何也,唯有置于死地而后生。

    及近江面,孤注一掷,施展绝技,伸出双臂,舒展身形,笔直而入。方才挣扎翻转,从激流中探出头来,尚未换过一口气,便听身后重重击水之声。一时间,波浪滔天,惊涛拍岸,激起千层浪。

    回头一望,心胆俱裂,不可置信:“怎么,‘变色龙’全然不顾性命,舍身跳崖,追随而下?”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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