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远眺此景,登时想起蜃楼,不禁满面错愕:“不过是家粥店,也会修的这般气魄?还被收入海市风光?”抬头望向云端,好似浮现着阿龙一张笑脸。 便在这望天出神的恍惚,却不知白影一晃,一少年飞步入店,虽疾若飘风,却无声无息,不起涟漪。 酒楼小二欢声唱着喏,给客人上粥布菜,猛一抬眼,阴暗角落,多出一人:一双明眸,血丝密布;一张俊颜,风尘仆仆。一身锦袍,齐腰以下,遍染泥浆。定是顶风冒雨,马不停蹄,昼夜不息。 小二虽略有惊疑,却也见多识广,极尽热情,开口便问:“客官,如何用膳?” 白衣少年压低嗓音,用半生不熟的吴语应对:“半斤牛肉,两个馒头,一碗米粥。” 说话之间,忽觉晨风习习,荷香阵阵。 宾朋满座,无不惊疑,纷纷侧目,心中奇道:“哪里来的荷香?” 转头望去,却见粥店门口,站着一个小姑娘,衣衫单薄,人更瘦弱,如枯荷一般,在寒风中瑟缩。她举头望着“蒹霞粥坊”匾额,满眼惊异之色。一番踌躇,步入店中。 她的衣着,说不尽的褴褛,道不尽的寒酸: 一件黑色男式短褐,又旧又破,大小补丁,星罗棋布;衣不蔽体,漏洞百出;寒风肆虐,冷气侵袭。 衣裙肥大,难免拖拉,虽别出心裁,截去下摆,更辨不清身材,分不出体态,只烘托伶仃孤苦,只败露凄凉无助,只彰显末路穷途。 再看她一双鞋子,宽宽绰绰足能装下两只脚,前有大洞,后又裂痕,将她苍白娇小的脚趾,暴露无遗。她似乎右足受伤,不敢吃力,每走一步,都强忍钻心之痛。 白衣少年不忍多看,冥冥中却受了极致诱惑,无限痴迷,无限狂热,忍不住再次抬眼。 这一看不打紧,她的一张脸,不知敷了何物,凸凸凹凹,斑斑驳驳,满目疮痍,惨不忍睹。 上天做了什么孽?如此降罪?如此折磨? 不料,越是观看,越是大惑不解: 她施展什么妖术,迷他的眼,乱他的心?她施展了什么魅惑,勾他的魂,摄他的魄?她施展了什么魔法,让他拿不起,放不下?她施展了什么邪道,让他抛不开,解不脱?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