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夜色深浓,朗轩殿仍亮着微光。 窗边悬挂着几个精巧的鸟笼,里面养着些颜色各异的小鸟儿。 秦骧岳披着一件月白色的软绸长袍,墨发未束,随意散在肩头。 他正用一柄小巧的银勺,慢条斯理地舀着特制的粟米,喂给笼中一只通体碧蓝、唯有额间一簇金羽的鸟儿。 那鸟儿脾气并不好,秦向岳“啧啧啧”地哄了好几声,才哄它啄了一口。 定柯侍立在一旁,看着世子这般模样,心下感叹,他家世子自那日事后还真是变了不少。 养只鸟儿,非得选个祖宗养。 秦骧岳看鸟的小脑袋一下一下点在米粒上,竟觉得从脚底升腾起一股舒爽之气。 心情正好,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空灵幽远的古筝声。 定柯侧耳听了片刻,皱眉道:“这个时辰了,宫中竟还有人弹筝?如此聒噪,也不怕犯了宫禁。” 秦骧岳喂鸟的动作未停,连眼皮都未曾撩一下,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:“争宠的花样罢了。” 他话音未落,那古筝声忽的一转。 随后,竟有一道幽咽缠绵的箫声加入其中,与之相伴相随,如怨如慕,如泣如诉。 筝箫合鸣,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,也格外刻意。 秦骧岳终于停下了动作,将银勺丢回一旁的玉碗里。 他抬眼望向养心殿的方向,眸中掠过一丝讥诮与了然:“筝箫和鸣,缱绻情深呵,倒是难为咱们这位老皇帝了,这个年岁了,还得陪着演戏。” 定柯先是一愣,随即猛地反应过来,低呼:“世子是说,是刚进冷宫那位?” “冷宫里除了她,还有谁有这个胆量和资本呢。”秦骧岳语气淡漠,转身走向内室。 “王福那老东西,怕是也没少从中牵线搭桥。” 定柯立刻跟上,急声道:“世子,那是否要立刻给荆将军送个信?让她知晓宫中动向?” 秦骧岳脚步未停,走到床榻边,熟练地打开暗格。 他拈起一颗青碧色的,看也未看便含入口中,才慢悠悠地道:“你是谁的下属,怎么一出事便想着给她送信,又为何要给她送信?我与她...有何干系?” 他走到桌边,就着冷茶将药丸咽下,继续道:“她嘱托我照看她的嫂嫂们,我命你拦了裁判,助荆二夫人赢了算学,又及时送信,让荆老太太及时赶到,也没让祝余吃亏。这照看,够尽心了。至于宫中谁复宠、谁失势,与她何干?与我又何干?” 定柯撇了撇嘴,他家主子今儿格外难伺候,不知道又是哪里不对了,上一秒高兴,下一秒生气。 这时,程虚端着一些干药走了进来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