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方淮广袖遽然扫过她身侧,指着床榻里侧沈砚舟,金丝滚边在烛火下划过流光。 “来人!将那个......“ “且慢!“ 柳含烟攥住方淮袖角,喉间似掺了砂砾:“他是我夫君。“ 楠木地板乍响,方淮霍然起身时带翻矮凳,青筋在颈侧跳动:“成亲?烟儿何时......“ 尾音生生折断在舱顶横梁间。 无人在意的时间之下,恍见总角之年杏花纷扬,梳双鬟的小丫头赤足攀在枝头,脆生生唤着淮哥哥,给不敢上树的他摘杏子吃,这遭却以作他人妇。 原以为经年漂泊江南,挣下十间绸缎庄八艘商船,便可赎回当年檐下笑言。 谁料命运弄人,竟连青梅竹马四字都成了逾矩。 方淮倏然后退半步,锦靴碾着翻倒的矮凳,像踩碎某个隐秘念想。 灌堂江风掀动帐幔,送来榻上人困兽垂死喘息——罢了,这瞧着痨病鬼的模样也是活不了多久。 他背着手摩挲着那枚玉佩的花纹,只觉得发烫膈手,连这枚烟儿从小带着的玉佩都给了这小子。 方淮负手立于榻前三尺处:“烟儿你们作何生计,竟被我从江中救起?“ 柳含烟三言两语道尽沈家变故。 “原是大宅恩怨。“ 方淮斜睨榻上:“这般病骨支离竟是沈家二公子?果真是朱门酒肉臭。“ 他忽而倾身往前一步,借着几十年的商人敏锐娓娓道:“烟儿不如趁早抽身,一纸和离书脱了这腌臜事情,扬州变故恐怕不是一个沈转运使能够指使的。“ 话尾咻的被截断。 沈砚舟骤然如离弦之箭暴起,散乱墨发间双眸猩红似困兽,生生将柳含烟罩在身下阴影里。 “你是何人!“ 嘶哑声线混着血腥气。 方淮惊的踉跄撞上雕花槅扇,舟子横臂格挡在前:“你这个恶狼杀才!若非家主命人撒网,早不知沉到那里泥沙叫大鲤啃食。“ “砚舟!“ 柳含烟轻抚沈砚舟背脊,如顺猛虎鬃毛:“方家哥哥与我是总角之交,没有恶意。“ 话音未落却觉腰间桎梏更紧——沈砚舟喉间滚着低吼,分明是领地遭侵的凶兽模样。 他可不觉得一开口就是叫人和离的家伙是个没有恶意的好人。 第(2/3)页